卢新华:从伤痕到财富如水 

32年前,他的小说《伤痕》,率先冲决极“左”文学大堤,引发全国大讨论;32年后,他的随笔《财富如水》又恰逢其时,以对财富本质的精湛分析认识,给极度物质化的社会吹进一缕清新的风。

卢新华显然长于思考。他说:“中国的发展速度太快了。快到人们忘记该停下脚步认一认路了。” 这位如今在美国、中国两个国度来回行走的中国作家,以他深沉的目光,密切关注着国人这些年来不断变化的价值取向,对当今社会,提出自己的理性考量。

图片[1]-卢新华:从伤痕到财富如水 -银河百科全书

远离《伤痕》轰动后的“辉煌”

很多人都知道,当年轰动文坛的小说《伤痕》发表时,作者卢新华只是上海复旦大学中文系一年级的一名学生。

之所以说“轰动”,一是因为围绕《伤痕》,在它发表前和发表后,始终存在两种极端不同的论证;再一就是,自卢新华的《伤痕》始,人们反思那个特定的年代,《伤痕》掀起了全国伤痕文学的热潮。

在上大学之前,卢新华当过兵,当过工人。用他自己的话说:“我在读大学的时候,同学们认为我是工农兵学都干过的。可我觉得自己‘五行’还缺一个商。五行嘛,非金木水火土,而是工农兵学商,我独缺一个商。我很想经历一下,尽管我知道,我不可能是个好商人 。”

卢新华的父亲是部队干部,参加革命之前是个孤儿。作为军人的孩子,卢新华的思想却跟当时的潮流总不合拍,以至于他从小就跟父亲冲突不断,或者说,他是在父亲的批评声中长大的。

“四人帮”粉碎以后,卢新华审慎思考过他与父亲之间的矛盾关系,他发现他并没有错。“我对人性的看法、对人的看法、对社会的很多想法,其实是出于一个正常人的人性表露。”

1973年,卢新华应征入伍,在山东曲阜当兵。20出头的他,做过侦察员、计算员,当过侦察班长,但他最大的兴趣还是读书。除写诗外,他更喜欢阅读哲学书籍,有的一读就是好几遍。从某种意义上讲,他对哲学的兴趣比诗歌大得多。

1976年,粉碎“四人帮”以后,部队提干冻结,卢新华主动要求退伍,后来到江苏南通柴油机厂当了一名油漆工。

在工厂时,卢新华又开始反思父子之间的冲突和争执,此时他明白,是极“左”思潮混淆了视听。他雄心勃勃地想写一本书,名字都起好了,叫《“四人帮”批判》——打算从整个思想路线上,对“四人帮”的极“左”思潮做个清算。

他甚至已经开始着手做这项工作,但后来碰到一个最大的困难,无法查阅相关的许多档案资料。一个工人,连进南通市档案馆都很困难,如何完成一项需要十年甚至更长时间的写作呢?

正巧恢复高考制度,机会来了,他全力以赴考大学,最终如愿以偿,考进自己的第一志愿:复旦大学中文系。

进入大学后,他参加了小说写作组。他说:“我其实更喜欢以情动人的作品,比如小说,是先通过人物形象、人物情感打动人,之后再让人去反思,让人得到一些收获。我看契诃夫的作品、莫泊桑的作品,有情节、有人物,都很真实,情绪自然而然被打动。”

“因为我以前从来没有写过,所以我没有包袱。等到有一天我想要写小说的时候,我便不会受方方面面的限制和影响,我会按照我喜欢的文风去写。我只想坚持写出生活的本来面目,我写出的是用我的心、我的生命体验过的真实——至少在我看来是从真实的生活中来的 。”

上大学仅一个多月后,一天晚上,卢新华在当时女友家的小阁楼上,用了7个小时,奋力将自己几天来一直默默构思的故事写了出来,取名《伤痕》。很快,《伤痕》被贴在学校墙报上。三个月过去了,来此墙报看《伤痕》的人,依然络绎不绝。

后来,《伤痕》几经周折,得以在《文汇报》发表。那天的《文汇报》加印至150万份。一夜之间,卢新华这个名字为国人所熟知;《伤痕》不仅在上海,也在全国引起轰动;“伤痕文学”由此诞生。

这是卢新华写的第一篇小说。对此,他决然没有想到。

还有更让他想不到的。因为《伤痕》的发表,他成了最年轻的作协会员,文代会代表、市青联常委。来自各方面的鲜花、掌声和荣誉,对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来说,也是一种考验。对于这一切,卢新华说:“我承认自己有得意的时候,有风光的时候。但总体上我在荣誉 面前,还是能保持一定的警惕性的。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他曾努力回避《伤痕》带给他的“辉煌”。大学毕业分配时,他先后婉拒《人民日报》团委书记和部队中校作家两份找上门来的美差,最后到《文汇报》文艺部当了一名普通记者。不久,他辞职去深圳下海经商。

对此,卢新华解释说:“《伤痕》是我写的,但这样一篇短篇小说,对我个人究竟有什么意义呢?也许将来后人在注解成语‘一鸣惊人’时,会拿我做个例子:原来有个叫卢新华的,写了篇小说《伤痕》,从一个油漆工,啪,一鸣惊人,名扬海内外。《伤痕》的确被翻 译成十几国的文字,那期间也常有海内外记者采访,我每周都要在复旦物理楼二楼接待两次外宾采访,所以,可以用‘一鸣惊人’来形容吧。第二是‘江郎才尽’。如果我以后再写不出像样的作品了,应该也可以用的。还有一个就是‘昙花一现’。这三个成语,一直在告诫我,让我一直很警惕。我知道,如果自己不努力,很可能就是这样的结果。”

清醒的卢新华始终认为,自己今生还是属于文学的,他更想通过自己的努力,让以后的文学作品,无论从思想、文本、审美等各方面都更上一层楼。

1986年9月,遵循古训“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的卢新华,怀揣500美元,惜别妻女,远赴美国留学。从此,国内鲜有他的音讯。

在美国赌场当发牌员

卢新华对财富的深刻认知,是从美国赌场上得来的。

他曾在美国洛杉矶赌场做过7年发牌员。对于卢新华来说,发牌员这份工作是谋生的需要,赌场是他体悟人生的场所。这种难得的人生经历,使卢新华一边在赌桌上发牌,一边认真思索过筹码的流向。“没有什么地方,比在赌场牌桌上更能观察到财富之水的流势和沉陷其 中的人性的迷失。”

卢新华说:“每天在牌桌上阅牌无数,阅人无数,阅筹码无数,时间长了,我觉得这些筹码不仅仅是固态,还是液态的,像水一样在桌上流来流去。张三面前本来堆满了筹码,不一会儿却到了李四的面前;有时一晚上下来,人还是那些人,桌子还是那些桌子,筹码却渐 渐地消失了,都到哪儿去了呢?赢的可能走了,还有一些可能成了发牌员的小费,更多的则是到赌场老板的口袋里去了。”

“我几乎每天都能眼看着一个人可以瞬间由穷转富,或突然由富变穷。”

对于赌场内财富的流动,卢新华认为,兼具有序和无序两种特征。说其有序,是说每张牌桌以及每副牌的抽头,老板都是经过精心设计的。而每天要宰多少“猪”,杀多少“羊”,放多少“血”,基本上也都有一个定数。赌场,其实就是个流水作业的“屠宰场”。说其 无序,是说每副牌、每日、每月、每年的赢家,恐怕即便是上帝,也无法成竹在胸。老板正是利用了所有赌徒想赢大钱的心理,从中渔利的。

有一天,卢新华下了牌桌,走过“亚洲牌戏”部的入口处,猛然看到那里新立了一尊与真人等高的金灿灿的财神像。那财神肥肥胖胖,一脸灿烂的笑容,弓着腰,手拉肩扛着一只大大的口袋,上书“黄金袋”几个大字。

同时他还看到,很多人走过这尊财神像前,都会忍不住伸手去摸一摸那财神胖胖的脸蛋、肥肥的肚皮,或肩上饱满的“黄金袋”,希求一会儿上了牌桌能交好运。

卢新华一看就乐了,因为他看到的是虚空中赌场老板窃喜的脸——老板放这个财神爷在这里,是为了给赌客们造成一种错觉,似乎看一看摸一摸,就真的会有财神爷给送黄金呢。卢新华说:“这其实是一个绝大的骗局,因为这个‘黄金袋’纯粹是来帮老板从赌桌上搜刮 ‘民脂民膏’的;可被发财念头冲昏了头的赌客们,竟真的以为是遇上了‘散财童子’装满了红包来派发的。”

他把自己在赌场上看到和想到的一切,都记下来。其实,这许多年,卢新华始终把文学装在自己的心灵深处。陆陆续续地,他也曾写过几部长篇,比如,《森林之梦》、《细节》,还有《紫禁女》,都不同程度地体现了他对人生、对社会的思考,不可谓不深刻,却反响 不大。

但他仍执著地坚持用文字记录社会生活。他一定要把这多年来在赌场得来的对财富的认知,告诉给所有愿意觉醒的人们,财富究竟是什么?它在我们人类一生当中究竟该占多大分量?

反思人生的答卷——财富如水

同样在赌场工作的越南女同事提芬妮给卢新华讲的她的偷渡故事,也使卢新华对财富有了醍醐灌顶般的认知。

提芬妮和一群偷渡客,在一个风雨交加、漆黑一团的夜晚,上了一条没有桅,也没有帆,只靠汽油发动机作为动力的小船,逃离西贡。船上除了船老大以外全是女人。

船在海上飘摇,因为怕出声响,上船很长一段时间只能靠人力摇橹前行。风一阵紧似一阵,浪一阵比一阵高,小船像荡秋千似的,一会儿被浪顶上去,一会儿又重重地跌下来,船舱不时有海水灌进来……

提芬妮她们的心像是在嗓子眼儿上,极端恐怖,又不敢喊叫。除船老大以外,所有人都晕船了,吐得满身满船都是。可没人顾得上这些,她们惟一害怕的就是翻船。几个年轻女孩不停地遵船老大的吩咐,用盆、用桶,甚至用碗用茶缸往船外舀水。

但无济于事,到后半夜,风势依然没有减弱的迹象,雨却渐渐大起来。小船不时被一排排大浪砸得东倒西歪,船舱也大面积进水了。怎么办?船老大高喊:“这船至少多了一个人的分量。人不能扔,东西还不能扔吗?身上有什么就扔什么吧!不然我们大家都得一起喂鱼 。”

大家一下子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身上还有什么东西好扔呢?除了拎包里的换洗衣服和化妆品,就是每个人藏在身上的金条了。她们每个人都是花了一根金条的代价,才买到一个舱位的。提芬妮的妈妈用一根长长的布腰带,在她腰上捆绑了10根金条,那是留给她 到异国他乡谋生用的。

其他人肯定也和提芬妮一样,嘴上说没什么好扔的,心里舍不下带在身上的金条。

船越来越危了,船老大急了,从自己脚下的破包包里摸出一根亮灿灿的金条,在她们面前晃了晃,提高嗓门说:“喏,就扔这个——”说着,一抬手,金条就扔进了黑黢黢的大海。

这船老大对金钱从来都是斤斤计较的,怎么可能一眨眼就把一大根金条扔了?提芬妮她们正诧异,一个大浪打来,咸咸的海水浇了她们一身,小船又在往下沉了。

“命重要还是金条重要?如果你们认为金条重要就留着,我们再商量扔掉一个人算了。”船老大吼起来。

还是没有一个人掏出金条,接下来,女人们竟因为谁体重重谁金条数量多争开了。小船像一片秋叶在风口浪尖上打着转,船帮都已经浸在海水里了。有人大口地吐起来。

这时,旁边一条同样是偷渡的小船忽然向上直立起来,随即船上爆发出一阵恐怖尖利的惨叫,转瞬间一船人都消失在黑黑的海浪里,海水依然汹涌。

船老大带着哭声说:“我恳求你们了。我这里还有九根金条,一根也不留了。”说罢,抓起脚边的破包包,毫不迟疑一下丢进大海。

一船人方如梦初醒,纷纷掏摸出身上的金条,争先恐后往海里扔。

想想看,那可都是货真价实的金条啊,是她们踏上异国他乡的土地后,要靠它活命的本钱。可在那一瞬间,她们全把它当成不祥之物,唯恐弃之不及。

就在她们扔光身上的金条之后,风浪平息了;天亮时,她们驶入公海,最终死里逃生……

提芬妮的这段故事,曾让卢新华十分感慨。财富的两面性淋漓尽致地在这里体现出来。

卢新华自己也经历过多次数年辛苦的积蓄,一下子“打了水漂”的梦魇。

当年,他从美国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东亚系硕士毕业后,曾供职一家香港人办的“外汇期货公司”。那时候,这类公司还属“新生事物”,只要个人投资一万美元,便可以每月拿到750美元的底薪,而其最诱人之处还在于,用1万美元可以做100万美元的生意。

正值养家糊口需要用钱之际,又想到这样的工作毕竟和做生意不一样,是凭脑力吃饭,既不去坑蒙拐骗也不用处理复杂的人际关系,卢新华以为,靠自己的聪明才智应该不成问题。于是,满怀憧憬地从积蓄中取出15000美元,兴冲冲做了投资。

孰料,三个月时间,卢新华眼睁睁看着那15000美元的“财富”,几近全部流失和“蒸发”。直到有一天,经理告诉他,他账上的资金已所剩无几,再不补仓,就要关闭他账户了,他才如梦初醒,明白了自己根本玩不起这种“四两拨千斤”的危险游戏,同时也深刻体会到 “利润有多大,风险就有多大;增值有多快,蒸发就有多快”。

卢新华做发牌员之后,钱开始多起来,因为发牌员薪酬很高。时间一长,卢新华开始警惕:我是不是也被金钱异化了?于是,2000年,他决心彻底离开赌场。在他的人生规划里,创作和思考是最重要的。他的生活不需要追求奢华,能满足生存和安全的需要就足够了。

他开始思索人类对财富的追逐、创造经历了怎样的历史阶段,财富的占有、蒸发、冻结、滚雪球、藏污纳垢,变来变去,终逃脱不了流动的规律,一如赌桌上的筹码。而人类贪恋财富的后果,就是精神被物质牵着走。

当年,爱因斯坦拒绝了普林斯顿大学16000美元的全校最高年薪,只取3000美元,是因为在他看来,“每件多余的财产都是人生的绊脚石;唯有简单的生活,才能给我创造的原动力”。

卢新华把观察、感悟升华为一个哲学命题,这便是我们今天看到的《财富如水》。

他说:“《财富如水》是写给别人看的,也是写给自己看的。我不能被财富的贪婪拖着走。”

著名文学评论家白烨在看过《财富如水》后这样说:“当年,一篇《伤痕》,让萧瑟的文学枯木逢春;今日,一部《财富如水》,令浮躁的世人如梦初醒!《财富如水》思路开阔,知识丰富,几乎接近于一部财富知识的小型百科全书。”

愿人们找到对财富重新认知的折返点

在美国,他曾经靠蹬三轮养活自己。

在他就读的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附近,剧院、商店、饭馆云集,是当地最繁华的商区——素有“小巴黎”之称。每到周末,商区内不能行驶机动车,人力三轮车就成了主要的交通工具。而且,所有三轮车都被车夫们装饰得精致典雅,车夫清一色是打扮极绅士的加州大学 男生,卢新华也在其中。

穿着白背心、打着黑领结的车夫卢新华,经常在蹬着三轮车越过坡顶后又开始加速,并忽而双手撒把,让车以百米冲刺的速度俯冲。当风在耳旁呼啸,卢新华发出孩子般兴奋的惊呼。32岁的卢新华,彻底摆脱了《伤痕》的光环,把自己“归零”,一切从头开始。

在美国,卢新华做过许多事,除蹬三轮车外,他还卖过废电缆,当过图书公司英文部经理,做过金融期货等,后来在洛杉矶赌场做发牌员。

做发牌员时,他的薪酬甚至高过美国的大学教授,这使他得以把妻女接到美国团聚。而两轮牌局之间充足的休息时间,又使他充分享受到阅读的乐趣,那些年,他阅读了大量中外书籍。

蛰伏的这些年,他不断回国,对于中国的现状,他一刻也没有停止过思考;无论身在哪里,生活是起是伏,都不妨碍他把作家看成自己的第一职业。中国社会的发展,始终是他目光所在,思虑所在。

对于国民现状,他有时深感忧虑。“有些人开口闭口是‘赚钱’,是‘发财’,却不明白努力创造财富、并以财富造福他人的人生,才是最美好的;一个沉溺于财富的享受不能自拔的人生,是可悲的,而只以财富论高下的社会,是可怕的。”

可惜,奔走在“成功”之路上的很多人,还没有这种觉醒。

卢新华认为,对一个国家而言,富强是一种向上的追求,但这种集体追求的背后,应有强大的精神动力。我们要走向富裕,要发展,这本来是美好的。问题是,在不断发展的过程中,有人对财富的欲望渐渐失去控制,甚至演化为贪欲。

他痛心于国人在打开国门、走向创造财富之时,长久地忽视了自己思想观念的跟进和更新。在他的《财富如水》中,他深刻指出,人类文明发展史的根源就在于对财富的认识。当人们的物质财富积累到一定程度时,若要继续发展,就必须清醒地认清财富的本质,从财富 的束缚中解放出来。

前些年,卢新华回国,跟朋友爬一座以佛教著名的山,将至山顶,卢新华一抬头,见一横匾“回头是岸”正在自己头顶。卢新华停下来,久久思索。待朋友从山顶下来问他:“你又有何高见啦”?他只说了四个字:“放手如来。”

这是他彻悟财富、人心之后的深刻见地,也是促使他将自己的思索成书的动因。但愿,《财富如水》连同人们的所有思索、评价、议论,成为我们每一个人对财富重新认知的折返点。

原载《北京日报》

图片[2]-卢新华:从伤痕到财富如水 -银河百科全书

卢新华,男,1954年出生,江苏如皋人。1982年毕业于上海复旦大学中文系。中学毕业后赴农村插队务农,1972年应征入伍,后历任中国人民解放军战士,《文汇报》记者。

1978年,24岁的复旦大学中文系一年级新生卢新华因发表《伤痕》而一举成名,“伤痕”一词之后成为追溯那个特定年代记忆的文学思潮名称。《伤痕》获1978年全国优秀短篇小说奖,并成为新时期“伤痕文学运动”开山之作,亦被翻译成英、法、德、俄、日、西等十几国文字。大学毕业后不久卢新华就下海经商,随后赴美,事业上几起几落,曾在纽约的赌场以发牌为生。

新近由北京凤凰联动文化传媒有限公司出版的《伤魂》,被称之为“新伤痕文学”的代表作,文学批评家李建军则赞之为:“结构精巧,厚重深刻,出类拔萃,实为杰作。”

卢新华作品在华语文学网

三十二年前,“春雷一声平地起”,作家卢新华发表小说《伤痕》,由此引领了一场波澜壮阔的“伤痕文学”运动。三十二年后的今天,“听取惊雷又一声”,卢新华又以一部振聋发聩的《财富如水》,发出了“传统复兴”的呐喊,首倡“合天道、衡人欲”的财富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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