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年前演了唐明皇之后,刘威又当了一次大人物,2013年9月初,在郭宝昌执导的话剧《大宅门》中成功扮演了七老爷。提起郭宝昌,刘威翘起大拇指说,那就是个爷!
在老北京话里,爷的意思大致相当于“老大”,盖言其地位之高,人品之好,能力之强。几十年前,在广西电影制片厂时大力扶持张艺谋、田壮壮等青年导演,3部一百多集电视剧《大宅门》,超出正常人想象力的离奇身世以及由此而来的那种落拓不羁的劲儿,称郭宝昌为爷恐怕没人反对。
73岁的老男人大都颐养天年了,郭宝昌这个胖乎乎、八字眉的老爷子却依然东奔西走忙着干活,轻易抓不到人,确实有点爷。见到真人坐下吃饭,郭宝昌会替你点菜:干炸小丸子!他家肉饼不错!你吃辣的吗?
那是个慈眉善目的爷,老爷爷的爷。
嫁给梅兰芳的照片
问及话剧《大宅门》中各位演员的表演,郭宝昌就一个字,好!郭宝昌最不放心的是话剧《大宅门》中他本人的表现,每一幕开始他都先亮相,坐在舞台一角絮絮叨叨讲述白家大宅门中的种种八卦,后来改成录制影像现场播放了。
郭宝昌的讲述如拉家常:七老爷白景琦的“三响”,打喷嚏,放屁,做爱动静特别大;抱狗丫头李香秀突破重重阻力荣升七老爷的第四位夫人之后,为坐稳地位教养子李天意抽烟喝酒打麻将;七老爷的妹妹白玉婷单恋京剧名角万筱菊,联姻不成干脆与万筱菊的照片成婚……
不了解《大宅门》复杂的故事情节和人物关系也不要紧,郭宝昌的串场就像街坊邻居的私房话,听了这些猛料谁不想看看真人呢?于是演出开始了,刘威扮演白景琦,朱媛媛一人出演3个角色——仇家女夫人黄春、妓女出身的姨太太杨九红、晚年妻子香秀,斯琴高娃演二奶奶,三爷是刘佩琦,雷恪生扮演的太监出身的大管家王喜光……
3部电视剧《大宅门》一百多集,故事曲折复杂,讲的是1880年白家老号百草厅内外交困之际,二奶奶独撑局面,把儿子白景琦抚养成人继承祖业,可白景琦天性放荡不羁,眼里除了亲娘没别人,专干犯禁的事情,就这样白家老号在重重磨难中熬过了清末、民国、抗日战争,解放后公私合营,白景琦终于把守了一辈子的秘方献给国家,白家老号也成为公产……
话剧《大宅门》的难度就在于此,既要让看过电视剧的观众不觉得单薄,又能让没看过电视剧的观众看懂剧情和人物关系。
整部话剧2小时45分钟,以爱情线为主线,简单地说就是白景琦和3个女人的爱情故事,电视剧中浓墨重彩的商战在话剧中更像是白景琦的爱情故事的背景,只展现高潮部分的冲突,省略来龙去脉,诸如:二奶奶保牌匾;白景琦为药品质量问题痛斥儿子,驱逐管家太监王喜光;抗日战争中白景琦为保秘方下大牢;公私合营时一个炼钢的来当厂长,白景琦把百草厅的牌匾摘下来抱回家中。
郭宝昌的串场,既能承上启下,又能勾勒人物,渲染气氛。从戏剧技巧的角度来讲,还能起到间离作用,让观众反复出戏入戏。问题是这种形式并不新鲜,话剧《茶馆》里打骨板的大傻杨,话剧《四世同堂》里的说书人不也都是这样吗?
郭宝昌说不对:他们是紧扣剧情解释剧情,我说的都是题外话。
比如抗战初期白玉婷36岁和万筱菊的照片结婚,这故事话剧里有。但是郭宝昌串场讲的是白玉婷婚后——打那后白玉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40年后七老爷去世,家族晚辈才见到她,白玉婷美艳如初,顾盼生辉……
观众觉得郭宝昌真能编,郭宝昌说这是真人真事儿,白玉婷的原型是他的十二姑。这位十二姑至情至性,单恋梅兰芳无果,毅然与梅兰芳照片成婚,当时轰动报界,现在去图书馆还能查到这段旧闻。
“梅先生根本不同意,他有家庭了,我十二姑又是大家闺秀,当妾肯定不合适。”郭宝昌对南方周末记者,“梅先生的儿子梅葆玖也知道这件事,他说他们家老爷子想都没想,面都没见。”
话剧《大宅门》在国家大剧院上演时,郭宝昌登台讲完白玉婷的故事后向台下发问,现在还有这样的女人吗?台下一片“有!有!”“改成录像,现场现挂就都没了,特遗憾。”郭宝昌说。
《大宅门》话剧里,七老爷的妹妹白玉婷单恋京剧名角万筱菊,联姻不成干脆与万筱菊的照片成婚。白玉婷的原型是郭宝昌的十二姑。十二姑至情至性,单恋梅兰芳无果,毅然与梅兰芳照片成婚,曾经轰动一时。 (马三立城市舞台戏剧展 供图)
“我的假比你的真还真”
郭宝昌说他最忌讳重复别人、重复自己,但话剧《大宅门》和《茶馆》确实形似神似。
两部戏主角都是旧中国的老板,在历史长河中与各色人等斗智斗勇,保护私产,结局都是人算不如天算。《茶馆》里的小老板王利发茶馆被人抢走,大老板秦仲义办一辈子实业临了工厂被拆除,只剩下一管钢笔;《大宅门》里的七老爷最后只剩下一面“百草厅”的牌匾;《茶馆》的结尾是三个老头撒纸儿钱祭奠自己,《大宅门》结尾是一老一小两个七老爷坐在自己的棺材上齐声诵读遗嘱……
非拿《大宅门》和《茶馆》比,不得不说《茶馆》更有现实意义。谨小慎微的王利发,胸怀壮志的秦仲义,敢作敢当的常四爷这些好人全没戏;捞偏门的人个个活得那么滋润,小刘麻子把茶馆搞成了处长个人的小俱乐部;小丁宝从茶馆起步当上小三儿;小唐铁嘴当了天师,专骗各种官员……凡此种种,让人不由悲从中来,感慨万端。
郭宝昌不否认自己对《茶馆》的敬仰之情:“我16岁开始搞《大宅门》,仔细研究过《茶馆》、《上海的早晨》、《家》、《春》、《秋》、《子夜》。”郭宝昌说,《大宅门》与上述经典的不同之处在于充分体谅、正面描写白七爷以及他所在的阶层:“他是民族资本家的代表之一,他有这个阶层的活力和对社会的适应,他才会成为一个阶级。仅把他们当反动派批判,我觉得不对。”
按照郭宝昌的说法,《大宅门》“延续了《红楼梦》和中国戏曲的美学传统”。
《红楼梦》中有贾宝玉,有甄宝玉,假作真时真亦假。“曹雪芹写贾宝玉含玉而生,我就写七爷生下来不哭反笑,他笑着来到世界,也要笑着离开。《红楼梦》美学传统中最最核心的东西,就是游戏人生,这是种境界。”郭宝昌说,能达到这境界的中国只有一个,世界只有一个,除了曹雪芹再没第二个。“他是真正的超脱,命运中最悲惨的东西都游戏化了,你之所以总哭,那是因为护花使者给你浇过水,你之所以一定和他结婚是因为金玉良缘……”
郭宝昌声称,《红楼梦》是他一辈子追求的目标,这种追求充分体现在《大宅门》中:“七老爷一生都是在游戏感中度过,生生死死,成成败败,大喜大悲,最后他要自己设计棺材,把自家牌匾当棺材盖,含笑离开人间。”
郭宝昌认为,没有游戏人生的境界却把游戏感当作创作方法,结果只能是轻浮油滑:“你达到游戏人生的境界,才能俯瞰自己,俯瞰生活,俯瞰历史,你创作时才会挥洒自如。”
再说戏曲:“有些人总以为中国腐朽落后,总想找些先进的东西学习。向谁学习?既然心态要开放,为什么一提古人就一脸官司,退避三舍?”
郭宝昌认为,最典型、最完整、最高超的游戏精神、间离效果就在中国戏曲中:“实际上布莱希特是从中国传统戏剧中提炼出间离效果这个词汇的,我们中国当代学者缺乏自我研究,没有把民族文化的精髓上升到理论高度。”
京剧中的“打出手”,抛接武器,最多踢12杆枪,那就是慢动作;“四击头”一亮相,那就是定格;一个圆场,转个圈跑出几百里地,那就是叠画;“急三枪”,那就是闪回……“苏三一转身说大人容禀,那就是摇镜头,当代的新鲜手段,有什么是戏曲里没有的?”郭宝昌斩钉截铁地告诉南方周末记者,“戏曲美学敢于向所有人宣布‘我是假的,我在演戏,你别当真’,一上来就允许你怀疑和不屑,但咱们走着瞧,就算你知道我是假的我也能让你哭让你笑,让你觉得我的假比你的真还真。除了中国戏曲,还有谁敢这样做?”
郭宝昌认为,把丑角弄明白戏曲美学就弄明白一半了。戏曲中的丑角连生死都能调侃,世界上没有任何一种艺术形式可以像我们一样表现死亡。“《九更天》中丈夫和妻子两个都是丑角,丈夫要取妻子的首级去陷害别人,舞台上有个帐子,丈夫进帐子杀妻之后忘了拿脑袋,忽然一只手提着脑袋从帐子里伸出来,说嘿把我脑袋拿去啊!除了戏曲谁敢这样表现死亡?”
《乌盆记》中,角色临死前唱了个大长腔,唱完对观众说,我快憋死了,我快死了吧我。“那么悲惨的东西,他不让你进入,他就是间离!”
《桑园会》,丈夫在外十几年,回家和老婆闹误会,作势举拳打老婆,举着拳头半天不敢打,咕咚一下跪地上了,戏到这儿就结束了。观众欢笑之际演员忽然登台说,列位不要笑话,做外官的回到家在太太面前都要这样的,观众狂笑。“戏演完了观众也不走,都要听这句话,这就是大间离!”
“看前面黑洞洞,待俺赶上前去杀他个干干净净。”这句京剧《挑滑车》的唱段,在话剧《大宅门》中多次出现。朱媛媛一人饰演黄春、杨九红和香秀,更是借鉴了中国戏曲表演方式的“一赶三”。
跪在大宅门面前
郭宝昌原名李保常,1940年生于一个工人家庭。亲生父亲受伤之后以鸦片止痛,后来染上毒瘾,冻死街头。郭宝昌两岁时被母亲卖掉,几经转卖被同仁堂乐四老爷收为养子,成为同仁堂大宅门里的少爷,抱狗丫头李香秀的原型就是他的养母郭榕,郭宝昌姓郭就是随的母姓。
《大宅门》中李香秀教养子抽烟喝酒也有来历,郭宝昌说,“我14岁喝酒,16岁抽烟,都是母亲教的。她说这个家所有的爷都会抽烟喝酒,你不会怎么行?那都是为了生存。”
郭宝昌家族在北京大戏园子里都有长年包厢,他小时候每星期至少看五场电影,三至四场戏。他自幼文思敏锐,16岁开始以同仁堂大宅门为素材着手创作小说。第一稿写的是小说,完全延续了《家》、《春》、《秋》、《雷雨》、《上海的早晨》、《子夜》的路子:“七爷就是无耻的剥削者,玩弄女性的恶棍,大宅门就是罪恶和堕落的渊薮……绝对是进化论观点。”
1964年,郭宝昌24岁时遭难了。“没事扯淡,啥话都说,哥们一反水,我进去了。”写到三分之二的小说被没收了,罪状是为反动资本家竖碑立传。郭宝昌辩解,我这是揭露资本家啊,但那时候人已经不讲理了,说啥都没用。
郭宝昌获刑3年,在南口农场劳动改造。最艰难时他曾自杀,没死成。
出了监狱进干校,生活稍有转机,郭宝昌又开始写大宅门。
32岁时郭宝昌和亲哥哥联系上了,知道母亲在河北,想去见见亲生母亲,虽然没有母子情感,但就是想见。路上哥哥告诉郭宝昌,母亲卖了他之后,又把姐姐卖到了妓院。
匆匆见了母亲一面,从此彻底断了牵挂,相互生死不问:“有人说我该原谅母亲,可我从感情上实在接受不了。”
后来郭宝昌的哥哥又找到了姐姐,郭宝昌想去唐山看姐姐,哥哥说,她坚决不认咱们,她恨都恨不过来,能认吗?“我跟哥哥说,你告诉姐姐我也是被卖的,她说那也不行。”郭宝昌黯然神伤地说,大地震中姐姐活没活下来,到现在也不知道。
一直写到粉碎“四人帮”之前,郭宝昌一直在写大宅门,把宅门生活写得非常颓唐,完全是无可奈何花落去那种氛围,后来那一稿被前妻烧了。
改革开放后,郭宝昌接着写大宅门,这时候他已经开始反思,民族资本家真就一无是处吗?他们的奋斗和挣扎谁知道呢?1984年,郭宝昌从广西搬到改革开放的前沿深圳,终于有了个清晰认识——以前那样写大宅门不对,我应该重新认识这样一个阶级,这样一个家庭,这样一个人物。
“大宅门是我一辈子的积累,无论是艺术风格还是哲学理念。”郭宝昌告诉南方周末记者,“七老爷没有游戏人生的境界,他就没办法笑着离开人间。我不追求游戏人生的境界,我就活不到今天。”郭宝昌活下来已属不易,半生亲情无所寄托。后来幸遇柳格格,两人婚后感情深厚,郭宝昌走到哪,夫人跟到哪。每年夫人过生日郭宝昌总是掏钱让夫人自己买东西,还说就算我给你买的礼物。终于有一年柳格格对郭宝昌说:“你随便给我买个东西我都会喜欢。”郭宝昌听后哑然,内心震撼。一年夫人生日宴会,郭宝昌即席朗诵写给夫人的长诗,“……风雨宅门进,阴霾彻骨寒。连心打入地,携手同上天。肝胆两相照,患难有甘甜……”柳格格嚎啕大哭。
在大宅门住了24年,写大宅门写了将近60年,郭宝昌才拿出自己满意的大宅门。2001年电视连续剧《大宅门》首播,“片头有个人跪在大宅门前,那个人就是我郭宝昌。”
刘威抱着必败的心情排练《大宅门》,一个月掉了七斤肉。戏演得好不好先不说,他想先争取别人这样一句话——败就败在他笨上了,但是这孙子确实认真! (CFP/图)
“我告诉你,你就是爷”
电视连续剧《大宅门》当时热得万人空巷,随后就是“四个不”——不得参赛,不得评奖,不得重播,不得宣传。本以为过一段时间大家就会淡忘《大宅门》,但时间淡忘掉的是“四个不”,《大宅门》却始终高烧不退。郭宝昌又出书,又出续集二、三,怎么搞怎么火。
陈宝国演七老爷上瘾了,一直撺掇郭宝昌做话剧。郭宝昌也心动,就找编剧刘深。刘深问,我行吗?郭宝昌答,我头回做话剧,我都行你怎么不行?
话剧《大宅门》剧本整整磨了3年,大改5稿,小改无数。
关键是情节特别复杂,人物关系特别复杂,整个改编过程就是取舍的过程。上百集电视剧压缩到一个舞台上,刘深跟郭宝昌说了无数次,所有细节都太灵动、太鲜活了,都舍不得。最后刘深痛下决心,截取了清末、民国、抗日、解放四个片断,主线是白七爷创业一生的情感生活,商战往后推。“事实证明是成功的!”郭宝昌说。
话剧就要排练了,陈宝国正在别的戏上,来不了。在郭宝昌的精挑细选之下,刘威挑起了大梁。
刘威上一次演话剧已经是10年前了,他主演的最后一部话剧是写兄弟情义的《叫我一声哥,我会泪落如雨》。
这十年,刘威在影视圈混得十分恼火——影视圈乌七八糟,污泥浊水,什么样的人都有。媒体宣传和艺术创作完全不搭界,艺术已经是第二位的了。“我不喜欢记者问我,有什么好玩的事情吗?我得背台词,我得创作,我哪有时间记住好玩的事情!”
《大宅门》是神圣的话剧,是自己十年没机会沾边的真正艺术,刘威带着这种心态进入剧组,内心的渴望和压力可想而知。看过陈宝国主演的《大宅门》,刘威就后悔了,演得太好了!
建组会上刘威信口胡诌了一副对联:向陈宝国学习,向郭宝昌致敬,横批是“大家帮我”。
排练时郭宝昌坐在边上优哉游哉,李欣凌跑前跑后。排练一周,郭宝昌说行了,这就能演了!
刘威吓坏了,问郭宝昌,爷应该是什么样的?郭宝昌说,你就是爷,你越纠结越麻烦!
刘威追着别人问,爷应该什么样的?这下郭宝昌出马了——别听别人的,就听我的!什么样的爷我都见过,我告诉你,你就是一种,有你这样的爷!
“人家不跟你具体说怎么演爷,人家说有你这样的爷,然后给你讲一个故事。”刘威说。
具体的表演细节,刘威说大多数都是李欣凌、朱媛媛设计的。比如刘威从序幕的一个老头转身就变成了和一个小姑娘勾搭调情的小伙子,如何才能切换情绪呢?朱媛媛的建议是,你上场时就想一个字!什么字?骚。
刘威抱着必败的心情排练,戏演得好不好先不管它了,先争取别人这样一句话——败就败在他笨上了,但是这孙子确实认真!
第一场演出,看戏的都是同事、同行和朋友,大获成功。“老婆抱着我呜呜哭,我抱着朱媛媛呜呜哭。我当时说,以往我所有的成功、不成功心里都是有数的,唯独《大宅门》是心里没数,这事怎么就成了呢?”
其实刘威的辛苦郭宝昌心知肚明,“排练一个月刘威掉了7斤肉,人眼看着就瘦了。那时候必须得有一个人表现出爷的气质,镇住场子,其实我也不知道戏出来会怎么样。”
正是基于这种信任,在天津演出时郭宝昌来不了,有人提议串场改成找一个刘威的替身,提着灯笼在台上转悠,边走边喊:“拉闸了!各屋点灯,小心火烛!”刘威坚决反对,“我说实在不行把郭老师的词儿用VCR录下来现场放,设备不行找婚庆公司租去,婚礼上VCR大白天都看得清楚,晚上看不清楚?虽然是VCR,但他是活的郭宝昌,不是一个白景琦的幽灵!”
全剧结尾,老年白七爷和童年白七爷一起登台,坐在棺材上朗诵遗嘱。我,白景琦,生于光绪六年,自幼顽劣,不服管教,闹私塾,打兄弟,毁老师,无恶不作。长大成人更肆无忌惮,与私家女私订终身,杀德国兵,交日本朋友,终被慈母大人赶出家门;从此闯荡江湖,独创家业。一泡屎骗了两千银子,收了沿河二十八坊……景琦一生无愧于祖先,无愧于家人。自日寇侵华以来,屡遭磨难,身陷囹圄,保住了秘方,为抗日尽了微薄之力,为气节二字没有丝毫动摇……
用刘威的话说,不是我演得多好,而是《大宅门》和郭宝昌好。
郭宝昌深知自己是爷,边吃边聊,刚说完“超越我确实挺难”,紧接着说“这个得趁热,凉了就不好吃了”,两句话,是在和你说话,又像自言自语。
作者:南方周末记者 陈一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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